杜佛一甩袖,面露不悦,「要去你自己去,我可惹不起崔骰子,我今日已经够倒霉的了,白瞎我那麽些上等肉!
」
杜佛满腹牢骚,拉住衣带往上提了提,双袖一甩,大步流星地走了。
韩耕耘不甘心,虽对刚才被两个大汉围攻的事心有馀悸,但仍是咬咬牙,一头扎进瓦子深处。
韩耕耘警告自己,这一次,不会再那麽幸运,有别人出手相救,他必须谨慎小心,遇事必要有策略地应对。
韩耕耘解开衣襟,在街边小摊连灌两碗浓酒,装作一个醉熏熏的赌客样子,询问路人瓦子里的赌坊所在。
韩耕耘进到赌坊,里边空气闷塞,气味浓重,聚满了癫狂的赌客。
他们皆脚踏在低矮的桌上,发红的眼睛盯着摇骰,一个劲地挥拳呼喊,然後迸发出狂笑,或是气馁地砸桌子。
韩耕耘取下腰上的荷包,放在手心掂量一下,苦笑,自己怎麽就忘了,要装一个一掷千金的赌客,还要有足够的银钱才可。
他小心取出荷包中唯一一块碎银,不舍地捏在手中,直到捏出手汗,才咬咬牙一横心,把碎银随意抛到桌上,下了定。
谁知,後面的人突然向前一挤,韩耕耘被推搡到後头,连骰子钵也没看到,前面的人哄然一喝,一块碎银就从眼前被拨到了庄家盆里。
虽不至於像旁人一般悔得捶胸顿足,肉长的心还是浅浅痛了一下,这下可好,半月的零花没了,荷包里就剩几个铜钱,已经凑不了眼前的热闹了。
韩耕耘正在踌躇进退,突然看到赌徒中有个熟悉的身影。
京兆府的仵作徐丰正坐在赌桌边。
与其他面红耳赤的赌徒不同,许仵作低垂着头,脸色青灰,十分愤懑的样子。
旁边一个长髯花和尚正在劝徐仵作喝酒,徐仵作接过酒杯,一头灌下,脸上才有了些血色。
韩耕耘小心走到徐仵作身旁,确保自己不被他看到。
他靠在後面墙上,闭上眼睛,装作不胜酒力小憩的样子。
只听花和尚笑道:「哎,才输了那麽些银钱,怎麽就不玩了!
来再喝几杯提提神,再玩他一把大的!
」
徐仵作没说话。
花和尚又道:「怎麽光喝酒不下注?你看我这有一两银子,先拿去用着,不用你还的。
」
「去去去,拿走!
谁要你的钱,又想来这诓骗於我!
我才还了二爷五十两的债,险些脱去我一层皮,我可不上你们的当!
」
花和尚大笑,「真的不要你还,拿去吧!
」
「真的?那我可就拿走了,谢谢你这个假和尚咯。
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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