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雾望他，她现在最不缺自知之明。
所以确定他是在点她，不要奢想顾家人的身份，更不要奢想顾家人的认同。
青雾应下前一点。
车窗外已经闪过两条街，她拉回话题，“回家吧，你妹妹晚上不见我，睡不着觉，再受惊见红可不好。”
“吓不到她。”
顾逸明眉尾一挑，拿出手机拨号，“知道你跟我在一起，她不会多想。”
青雾骇的一把抱住他手，“你疯了——”
她话音未落，手机里响起顾母的声音，“逸明？有事吗？”
顾逸明望着青雾，“我跟——”
青雾急得捂他嘴。
顾母像是听到一点动静，“你跟什么？”
青雾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，顾母跟顾父几十年恩爱，气质和煦温柔，可不代表她是心慈手软的善茬。
圈子里贵妇能以她马首是瞻，一是看在顾家地位上，二是顾母自身手腕足，眼利，心硬，没她摆不平的事。
倘若被顾母察觉她竟敢跟顾逸明有猫腻，立即会雷霆行动，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了。
“求你——”
青雾整个人都在抖，拼命做口型。
顾逸明眉眼发沉。
这一会功夫的静默，顾母再出声就严肃下来，“逸明，你身边是谁？”
顾逸明拽下她手，“我带青雾——”
他真的说出来了。
青雾颓然瘫倒，脸上一层层血色褪去，比纸还苍白惨淡。
一双上翘的狐狸眼，完全失了神采，整个人干枯又麻木。
顾逸明攥紧手机，外面霓虹迷离一座城，他沉翳如一片幽寂的死海。
“……马上回去，让菲菲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青雾倏地一震，死里逃生的不真实，四肢百骸蔓延的漫长麻木，在这一刻内外夹击，让她一时失了反应。
车从西城绕了三天街，又遇上堵车，回到顾家时，已经接近十点。
顾文菲和顾母竟都未睡，坐在客厅等他们。
青雾硬着头皮在外厅衣帽间换拖鞋，顾逸明动作比她快，先一步离开。
经过她时，疏淡冷漠的模样，比刚才在车里挂完电话还冷沉几分。
青雾是一点捉摸不透他脾气，低眉顺眼跟在他后面，绕过入户屏风。
顾母立起来，越过顾逸明，目光直逼青雾，几分愠怒，几分凌厉。
“物以类聚，狗以群分，逸明狼心狗肺，菲菲狗仗狗势，那在你心里，我是什么，你父亲又是什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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